宋微萤听得倒有些恍惚，怔怔地问：“殿下就不怕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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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才只有十五岁啊。

若说有哪句话能让这位玄甲军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将领甘愿赴汤蹈火，想必便是在上的华仪公主这句哀哀的话。

“我不怕。”

“她萧贵妃不是记恨我断送了她的皇后之位么，既然她先枕风要让我去和亲，我便顺推舟帮她一把，以我那好皇姊的伶牙俐齿，得意起来一张便能生祸患。”华仪公主微微一笑，“等着看吧。”

往日里冷峻严酷的小将军眉低垂，带着薄茧的宽厚手掌拢住上好绫罗一般的细双手，他低下来，又轻又柔地挲着呼着气，生怕一不小心就破那弹可破的肌肤。

宋微萤于累世公卿的世家大族，却并非正室所，若说手足相残，他也不是没有经历过。

她冷哼一声，中空悬三年的人心险恶和记恨怨怼，便像是这雨一般抹不去又逃不开。

“雪霁还那么年幼，已经没有母后可以庇佑我们了。阿萤，我只有你了。”

“原本父皇是想在宗室之中找个贵女册封为公主嫁，萧贵妃想挫我的心气，我便要让她尝尝厉害……我可没有我母后那么好的脾气。”

与过分冷峻的外表不符，宋微萤却人意料地柔：“广盈殿下，终归也是你的皇姊……”

金玉扑他的怀里环抱着他的腰际，宋微萤猝不及防地后退了一小步，张开双臂把她拥了怀中。层层迭迭的华服之下仍然是有些量未足的纤细态，端坐金殿之上时只教人觉得是泼天富贵养的岭之，拥怀中才发现，她还只是个柔弱的孩罢了。

金玉仍是神冰冷，固执不肯松：“现在已经无可转圜了。”

她细细挲着这枚佩多年光泽柔的玉佩，宋微萤也把手覆了上去，定地握住了她的手。

“臣遵命。”

华仪不是一个完的女主角。她刚场的时候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孩，因为是父皇的掌上明珠所以故作成熟为所为，她当然会犯错，作为最受的公主她有着旁人难以想象的抗风险能力，所以她可能并不太能从自己的犯错中取教训，只是有时候为她的错误买单的却不一定是她本人，而这才是她不能承受的。

“阿萤，中的事我都会自己理好的，我呀，还没有到需要你担心的地步，”金玉低低地念叨着，往日里的锋芒毕难得地化为了柔若无骨，“今天叫你来，是因为你明日就要离京上任了，我不能送你京，只能送你到这里了。”

“你总说，我太喜涉险冒，希望以后，宋统领能够成为本的盾防。”

华仪公主厉声呵斥：“她可没有把我当过妹妹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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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末将愿为殿下肝脑涂地。”

“阿萤，我手冷。”

“母后是生雪霁的时候难产离世的，那时候雪霁才那么一丁大，父皇问我想要谁来照顾我们两姊妹，我说，我的母后只有一个，所以父皇答应我，再不立后。现如今，秦王哥哥想当皇太，萧贵妃想主中，我就是他们母必须铲掉的障碍。”金玉开苦笑着说，“后之中，没有手足情谊。”

她自然是从来都不怕的。宋微萤比她年长三岁，却时常觉得华仪公主比他还要胆大心细许多。常说千金之坐不垂堂，可这天家贵胄的皇女每每行于危梁之下，宋微萤不怕自己涉险，却常常为华仪后怕。

亭外雨声淅淅沥沥未曾停歇，亭中却是长久的静默。

她解下腰际的玉佩，系在了宋微萤的腰际。

“玉，”他低声地叫着她的闺名，柔而低顺地劝说，“我不是想为广盈殿下抱不平，我不希望女作这牺牲，无论是你还是广盈，或者是宗室女。大衍从没有让公主和亲过，现在答应了西凉，那若是北蛮也来求娶，大衍又该怎么办呢?”